2011年1月7日星期五

外地报章评论 孙和声:向高收入国新加坡学习

新加坡联合早报 2011-01-07

外地报章评论 孙和声:向高收入国新加坡学习

2011-01-07

● 孙和声

  据报道,在2010年,弹丸之岛新加坡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将达到2100亿美元,比大马同年的2050亿美元还高。除以总人口数换算成“人均收入”,则是36573美元对6975美元,相去甚远。在1965年时,新马的个别人均收入也只不过是512335美元。

  何以这40年内,新马二国在经济方面的表现差距如此之大?从政治体制言,二者皆被归类为威权或半民主型国家,二者在政治自由与新闻自由面也远落后于许多落后国家;可在经济面,新加坡就是遥遥领先大马,且还吸纳了约40万的大马人在新工作。显见,这是个值得深研的课题。

  新加坡是个人口只有500万的都市国家,可其经商环境与国家竞争力,向来被列入世界前几名。不仅是世界第二大货柜(container)港口与第四大外汇交易中心,更是世界上百万富翁(编者按:应是指家庭资产值百万元)密度最高的国家。其人均收入在2007年超越日本,这确是非同小可。大马要成为高收入国,实有必要参考其经验。

  实则,日本的素有策略先生之称的经营学者大前研一在其近著《低智商时代》一书里,便把新加坡与中国同列为全球化新时代的胜利组,认为日本有必要向新加坡学习,以抑制日本人的低智商化趋势。

  大前研一看好新加坡,不仅仅是这个国家重视英语与IT(资讯科技)基础设施,也与他提倡的区域国家(Regional State)或区域经济体(Regional Economy)的主张有关。

  他认为,随着科技(尤其是信息技术)与全球化的加速进程,要搞好一国经济,已不宜受制于民族或民族国家(Nation-State)的制约,而宜从不同地区的“区情”出发,分别规划,以发挥个别地区的个别优势。如中国近30年来的经济成就,便在很大程度上与地方放权(decentralization),激活个别地区的积极性与能动性有关。此点,也是大马应加以注意的。

高薪鼓吹知识经济

  至于新加坡,也是因为能从地尽其利(地缘优势)、抱持对外开放、有容仍大、不排外、不仇外的心态来吸纳各地人才,方能海纳百川而成其力的。大马则因过度受制于族群本位思想的制约,以致无法发挥其应有的优势。大马若不能在思维、心态上从族群本位转为国民本位,以发挥人尽其才、地尽其利的作用,其经济成就也将是自我设限,好极有限。

  从经济发展策略的角度看,大体而言,在19601970年代初期,新加坡也与大马一样,走的是以创造就业机会为主的劳动力密集产业的路线;只是与大马不同的是,早在1980年代初期,新加坡便力图转型为技术与知识密集型经济体,且还用高薪资政策来加速转型。这一点,是大马迄今尚不敢试用的策略。

应该说,由于时移势转,在进入1980年代后期后,由于全球化大大激化了国际竞争,要采用高薪资政策来提升产业升级,已较前更为事倍功半。

  易言之,若不能趁早把握良机,时机一失,就成本倍增。

  进入1990年代,新加坡的发展策略则较偏向经济多元化与知识经济,以图成为东南亚各类主要经济活动的中心。这一发展思路,使得它更为市场导向与力图迎合投资者的需要,如更佳的产权保护、更易取得永久居留权、更低的公司税(17%)、更灵活的劳动力政策等。这些均使得新加坡常在经商环境与竞争力方面,取得很高的国际评估,进而也促进了其品牌力与国际投资对象的形象与号召力。

务实善用全球化

  可以说,新加坡的许多主要政策,均以围绕着提高国家竞争力与改善经商环境展开的,这种定位应比大马所提倡的2020年宏愿或“高收入国”更具激发力。这是因为,高收入国本就是所有国家欲追求的目标,本身没什麽重大意义,可若是围绕着提升竞争力拟定或与执行政策,就会具有很高的操作力与推动力。

  举例而言,若提出应如何做方能提升竞争力等如何(How)的提问,便易导出赢的方法,方法对才能达标。若只是提“高收入国”,便易流于口号,在具体行动上缺乏赢的方法与进路。

  同理,台湾的策略是产业升级与高科技岛,这种提法也较“高收入国”实际得多。一个经济体若能提升竞争力、生产力、产业的价值链(Value Chain)、富有创新力、创意、有人才,高收入国就自然水到渠成。此外,从应对区域化与全球化的方式看,新加坡可说是个务实的、善用全球化,而非抵制全球化的国家。

  新加坡的精英领导层不会像前首相马哈迪一样,在面对全球化时做出消极反应,如提出“新马来人的困境”等,而是积极回应,力图从中获益而非成为全球化的牺牲者。此种先机性(Proactiveness)也是值得大马学习的。

  从治国理念看,新加坡虽力图避免成为一个依赖文化(Dependency Culture)泛滥的保母国(Nanny State),可却也非冷酷无情的纯资本主义国。比方说,其高额公积金制度与组屋政策,便强化了新加坡人的经济安全,使得新国虽非相对均富的国家,却也说得上是个经济繁荣与安全相对到位的国家。

  在2005年,便有93%的新加坡人拥有房屋,其中88%为新加坡建屋发展局(HDB)建的可负担组屋。这个高拥屋率与公积金积累,大大强化了新加坡人的“利害相关者”(Stakeholders)心态,巩固了人民行动党的政权基础。可以说这个“软硬兼施”的执政集团确有其一套。

原载马来西亚《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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