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负增长才能救地球
（2011-01-16）
张从兴
球暖化的问题，虽然科学界已经讨论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一些先知先觉的科学家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发出了警告，可惜并没有引起国际社会的重视，最近一次是在1992年。
那一年，科学家关怀社会联盟的1700位世界顶尖科学家，其中包括大多数诺贝尔化学奖和物理奖得主，就已经大声呼吁世界各国联手迅速遏制全球暖化，并发出警告：“我们剩下不到十年或几十年可以避免，我们所面临的威胁一旦无法挽救，人类的希望将非常渺茫！”
尽管科学家发出了震聋发聩的疾呼，可惜人不微言也轻，世界各国政府虽然不至于充耳不闻，但也并没真当一回事。这可以从1997年签署的《京都议定书》并没得到认真地执行，2009年的哥本哈根会议差点闹得不欢而散，而去年在坎昆达成的也不是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可执行协议看得出来。
正当各国还在为彼此的利益在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的谈判桌上勾心斗角之际，大自然却等得不耐烦了。去年以来，反常气候在全球范围出现。最近几天由于暴雨酿成大水灾，昆士兰州首府布里斯班顿成泽国，巴西也发生数十年来最严重的水灾。
美国宇航局和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刚刚发布的数据显示，去年的气温比20世纪的平均气温高出0.62摄氏度。可以预见，如果人类社会再不重视全球暖化问题，并及时采取补救措施，这些异常气候还会继续出现。根据科学家提供的数据，全球暖化如果持续下去，人类的前景将非常可怕：
升温1℃，无冰海域吸收更多的热气，加速全球暖化效应；地球三分之一表面的水资源流失；低海岸地区遭海水淹没。
升温2℃，欧洲居民中暑而亡；森林被大火吞噬；处于逆境的植物开始释出二氧化碳、不再具备吸碳功能；有三分之一的物种濒临灭种。
升温3℃，从植物和土壤中排出的碳物质，加速全球暖化效应；亚马逊热带雨林荡然无存；超级飓风袭击沿海城市；非洲闹饥慌。
升温4℃，永冻土无止境地溶解，造成全球暖化效应一发不可收拾；英国大部分地方也因严重的水患而不适合居住；地中海区域成为废墟。
升温5℃，甲烷从海床窜出，加速全球暖化效应；两极冰层溶化；人类逐食物而居，但徒劳无功，形同野生动物在地球上苟延残喘。
升温6℃，地球上的生物会在狂风、山洪爆发、硫化氢毒气及带着原子弹般威力的甲烷火球流窜地表时，完全灭迹；唯一存活下来的只有霉菌。
在坎昆会议上，各国虽然同意在本世纪内将气温升幅控制在与工业革命前相比不超过2℃，并以1.5℃为长期目标，也达成了一些较具体协议，例如在2020年之前募集1000亿美元，帮助贫穷国家发展低碳经济，可是人类社会的缓慢回应是否能因应大自然的迅速反扑，却是个问题。理查德·贝茨等英国气象专家悲观地预测，就目前情况而言，多个预测模型都显示气温升幅可能会在本世纪内达到4℃，在最坏的预测中，甚至可能在2060年左右升温幅度就达到4℃。换言之，也许再过50年，全球暖化效应就可能会到了无法逆转的临界点。
在英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德国的第二次工业革命和美国的第三次工业革命驱动下的现代经济活动以及其所造就的人类现代生活方式，是导致全球暖化的根本原因。现代经济生产离不开电力，而大多数国家目前采用的仍然是以煤炭、石油或天然气等燃料为主的火力发电方式，大到发电厂，小到摩托车的发动机，都是如此。这些大大小小的火力发电机，每天都会把二氧化碳、一氧化二氮等温室气体排放到空中，结果导致全球暖化。
除了这些与“发电”有关的经济活动和工业产品外，现代人类习惯吃肉，带动了牲畜养殖业的发达，更是制造大量温室气体的主因。科学数据显示，牲畜养殖业每生产1公斤肉类，就会排放36.4公斤的二氧化碳（相当于开车出门三小时），而牲畜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占全部温室气体51％；此外，动物排泄物产生的甲烷比交通工具多23倍（全球甲烷排放有37％来自牲畜，其暖化能力是二氧化碳的72倍），产生的一氧化二氮比交通工具多296倍（全球一氧化二氮排放量的65％来自牲畜，其暖化能力是二氧化碳的296倍）。因此，有不少绿色环保组织呼吁人类改变以肉食为主的饮食习惯，多吃素食，才能从根本上扭转全球暖化的趋势。
然后，在消费主义驱动的现代经济活动下，要通过人们自觉地改变生活方式，改变饮食习惯，几乎不可能。媒体上充斥各种“新产品”的广告，包括电器、汽车、肉类快餐等等，其诱惑力一下子就会把人们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给摧毁了。
既然造成全球暖化的根本原因是现代经济活动及现代生活方式，除了让人们自觉去改变生活方式以外，也许更应该从改变现代经济活动着手。可持续增长是不错，可以继续过好生活，但现在还来得及吗？看样子并不能从根本上扭转这个趋势，所以只能选择更极端的负增长。要拯救地球，世界各国都应该以负增长为经济工作目标，也就是说，每年应该减少发多少电，减少生产多少辆汽车，减少养多少只牛羊猪等等。
2012年也许不是世界末日，但是如果世界各国不停止目前这种在消费主义驱动下，每年GDP都要增长若干个百分点才算有绩效的经济活动模式，那么一旦全球均温在2060年升到4℃，大家都在劫难逃了。
（作者是本报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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